这一口土灶，是多少人最难忘的记忆？

没有燃气灶、没有电饭锅的年代，

家家户户吃饭都靠一口土灶。

土灶挤在厨房一角，挨着墙。

厨房本就小，用得久了，

整个墙面都被熏得黑黑的。

灶台不过一米多高。

锅是直接嵌在灶里的，

下层煮饭，上层蒸菜。

家人吃一顿，

只要这一锅就行了。

土灶的背后烧火。

火钳、铁铲、凳，

还有码得不算整齐的秸秆。

有了鼓风机之后，

烧火就轻松多了。

点了稻草送到灶洞里，

风呼呼地吹着，

火势一下就上来了。

若是再加了芝麻杆，

还会有噼哩叭啦的爆炸声。

烧火是个技术活。

既要将饭菜烧熟，也不能浪费了柴火。

火势大小没有定数，全凭经验。

尤其是要在土灶里炒菜，

火候必须恰到好处。

眼看着前头冒了白烟，

于是成排的水汽从锅盖缝隙处冒了出来。

饭菜的香味紧跟着。

这时若不收敛些，

烧焦变糊也是常有的事。

冬天烧火是最舒服的，

温暖而明亮。

最喜欢在火旺的时候盯着灶洞，

看一根根木条在火龙的吞噬下

变黑、变弯、碳化。

一簇簇火焰往高处升，

直接炙烤着锅底。

若是大热天在灶边一坐，

出汗不说，还难保不被蚊子咬。

火势渐小的时候，

可以在灶膛里埋几个番薯。

等饭吃完，番薯也就熟了。

番薯剥了皮能直接吃，

剩下的灶灰还能送回地里施肥。

土灶里烧出来的饭最香，

尤其是底下的锅巴，

煮饭同时也能在一边的汤锅里烧水，

饭后正好用来刷碗。

老人家信灶神，

土灶边上总它有的位置。

逢年过节还要供一碗汤圆。

当年只要一台土灶，

聪明的村人能变出各种美味。

如今应着环保的要求，

土灶多半被拆了。

剩下老屋里为数不多的几个，

还配合着煤气灶呼哧呼哧地工作。

也不知道最后一台土灶能撑到什么时候，

抑或是永远作为“标本”立在纪念馆中……

很多年以后我们才知道，

那一口口土灶就像一个个家——

游子们随着炊烟散去，

老一辈的和燃尽的灶灰一样，

沉默于土里。

- End -

深度原创稿件，